在已知将会被写进时装史的巨匠里,他可能是名气最低的。偶尔被提起,话题也左不过是:安特卫普六君子、比利时的花园有多大多漂亮……
5月12日是Dries Van Noten 62岁的生日,出于对他和他的设计长久以来的喜欢,我们想好好讲讲他的美学,努力让你对他的了解再深一点。
这位本世纪最迷恋花朵和色彩的男子,是许多人眼里“时装界最后的良心”。身在对独立设计师的生存并不算友好的时代,Dries Van Noten在过去30年的每一天里,都从未松懈地努力工作着。
在热烈张扬的表象之下,他专心描画了一群本质上同样潇洒的男性和女性:他们往往热爱艺术,对穿衣服这件事有点浪漫无畏的态度,却又暗藏知识分子特有的冷静谨慎,不被流行趋势绑架。从工艺上看,他像个在面料上做尽文章的画家,提花、印花、刺绣、针织,看似随心所欲,却怎么玩都不脱离自己的轨道。
在精神层面他则似乎更接近吟游诗人。把不同地域的民族文化、历史档案、艺术流派、电影、音乐……统统以让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杂糅重组,二次创造。每季的变化总是微妙谨慎的,却又从不令人觉得乏味。
早在刚毕业时,他就已经和最早一批来自安特卫普的“闯入者”一起,证明了比利时设计值得世界欣赏和接纳,是一股不折不扣的传奇力量。而在这样显赫的地位之外,下了班的他却只和丈夫与狗狗躲在家里,鲜少社交……
每年工整地做好4个成衣系列,不碰高级定制、也不做彩妆和度假系列,甚至从不投放广告,这些繁花似锦的设计背后,为什么反而藏着一颗无比克制的心?
让我们回到Dries职业生涯开始的1980年代,看看他是怎么建立起这样一种无所谓时效的独特美学的。
安特卫普男孩发迹史
在“安特卫普六君子”(The Antwerp Six)骤然抓住了时装界的心之前,今天被看作是朝圣地的安特卫普,只是一座工业城市。
比起米兰、巴黎这类传统时装重镇的新人们,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服装专业的学生,在1980年代反而更像真正经历从无到有的开拓者,享受着无拘无束的创作自由。
1987年,当一辆不请自来的简陋巴士,载着6个安特卫普的新人设计师闯入伦敦时装周,主动向世界展示他们的作品时,整个行业便已经开始因为他们的横空出世而悄然变化。
这群年轻人当然就是后来的“安特卫普六君子”,在一个裁缝世家长大的Dries不仅是其中一员,也是其中最快速、最顺利地让自己的品牌拥有了国际影响的一位——他刚在伦敦展示完自己的男装,Barneys百货就订掉了整个系列,成了他的第一个买家。
或许是Dries Van Noten女郎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1991年,他在巴黎Saint James Albany酒店举办的人生中第一场秀,其实是男装秀。
据他自己回忆,选择以男装开启秀场生涯,是因为他认为这样更容易出彩,也可以分到一个更有利的时段。
或许因为在这次正式亮相前,他早已默默地同时肩负男女装设计,做过整整11个系列了,这些剪裁舒适、面料飘逸,外加少许花样纹理的衣服并不青涩稚嫩,针织元素从这时便成了核心设计之一,今天的Dries美学雏形已有所显露。
更有趣的是,在这些神色松弛愉悦的City boy之中,已经穿插出现了同样底气十足、惬意自信的女模特。从此,在男装系列中奉上中性风格的女装look,便成了Dries屡次使用的手法。
1994春夏男装系列以印度为主题,伴着1980年代的宝莱坞电影经典配乐,年轻的模特们牵手走过巴黎那条布满印度小店和餐馆的布雷迪廊街,路上经过的男女老少纷纷好奇地张望。
似乎从这个系列开始,Dries已然体会到时装秀是一场用来庆祝的聚会,真正具有感染力的快乐是不分性别与种族的,也不会被一张邀请函而限制,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其中。
这位幸运的安特卫普男孩,从第一场秀后便收获了意料之中的赞美,此后数季Dries都专心坚守着充满实穿性的男装设计,直到1994春夏系列才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场女装秀。
这个名为“Flowers”的系列,充满了多而不杂的玫瑰元素和民族色彩,更具革命性的一点是,秀前他把所有崭新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搅了一遍,于是看似脆弱的时装单品拥有了自然的生活气息,又软又旧的褶皱感配上女孩们自信的红唇和悠哉的步伐,反而充满了故事性。
秀后那几天,Dries的showroom立刻“人满为患”了起来。更令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Madonna挑中了其中一套并立即穿上了身,也正因为她无意中的加持,整个系列很快售卖一空。
这个故事只能由他来讲
即使在极简主义大行其道的过去10年,我们依然每年都能看见因为出色印花而成名的新设计师。他们或许是可爱、性感、华丽甚至是哥特的,但提起真正拥抱知识分子特有智性的印花,Dries Van Noten 30年来一直没有对手。
Dries Van Noten女郎身上即使再多花朵,也从来都不是娇媚的类型。她们最标志性的走秀动作是什么?双手插口袋,淡淡地往前走。
首先,这至少说明了他设计的裙子也好、外套也好大多是有口袋的,是为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女性准备的。
此外,Dries心中的女性画像或许会穿得非常女性化,眉宇之间却始终保有一点点男孩子的潇洒自如。这样来去独立的气质,和这些极尽繁复的诗意花朵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对照。
他不是美国人,不会把empower women作为标语印在T恤胸口,也不是法国人,不会想尽一千种办法在腰线和裙摆上发挥狂想,但穿Dries的女性在人群里永远有着瞬间可辨的醒目程度,同时走进一间办公室开始工作也毫不违和。
秀场外穿Dries的女性,也大多有着天生骄傲的风骨,且从来不把年龄当回事,Cate Blanchett就是代表。
从1990年代在悉尼一家小店里买下第一件衬衫开始,她就成了Dries的忠实拥趸,不仅屡次上身男装系列,就连怀孕那年的奥斯卡也穿他做的礼服,“他的有些单品我已经穿了10年,这些衣服穿久了会产生感情。”
此外,Dries心中的女性画像或许会穿得非常女性化,眉宇之间却始终保有一点点男孩子的潇洒自如。这样来去独立的气质,和这些极尽繁复的诗意花朵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对照。
同样,在做男装时他几乎放手去尝试一切可能,诸如军装、运动服、宫廷制服,也很早就敢于在男装里加入一点点女装元素——要知道,30年前并不是每个设计师都把“性别模糊趋势”挂在嘴上。
2000春夏男装系列以《发条橙》为灵感来源,唇红齿白的少年们把T恤、衬衫、西装和百褶裙糅合在日常穿着中,先锋的同时并没有失去一贯的温柔。
2005秋冬男装系列也是对刻板男性形象的一次反抗。这群男孩是活在Dries想象中1970年代的莫斯科年轻艺术家,古董衣风格的衬衫领口绣着波浪纹,胸口戴着紫色的花朵,烟不离手。
作为一个以面料为故事核心的创作者,这些不断变幻着的新鲜想法,迫使他无法满足于从世界各地的面料商手中收集素材。于是,开发面料成为了Dries Van Noten每季最重要的事,通常会花掉长达4个月时间。
人们爱说他有“诗人气质”,原因无外乎他在采访镜头前,总是内敛含蓄得令人怀疑他是个德国人,不少坚持多年的做法却是饱含私人情感的。
比如2019秋冬女装系列的花朵,就是在他自家花园里吊着鱼线拍下来的。仲夏时节的玫瑰与万寿菊已有开到尽头的迹象,细看甚至带着斑点和枯枝,却有着电脑修片永远没有的真实坦荡。
再比如他对秀场创意的偏执追求,也常常令人默默惊叹。从邀请函到办秀地点、合作对象,他从不做任何自己已经做过一次的事。
1996春夏女装秀场被放在一个1960年代的游泳池里举办。客人们坐在抽干了水的池底,穿着背心、吹着口哨的救生员男孩成了一道清爽性感的风景,而自信又快乐的女模特们则和前排看客击掌欢呼。
2005春夏男装系列,Dries以年轻叛逆的哈利王子和他大名鼎鼎的叔叔——那位为爱退位的爱德华八世为主题,而来宾拿到的邀请函是一瓶打开便可以喝的苏格兰威士忌。
至今仍令许多人难忘的,还有2015年春夏女装秀场上那张名为“仲夏夜之梦”的纯羊毛地毯。
Dries和阿根廷艺术家Alexandra Kehayoglou合作,以莎士比亚原著为灵感,历时三个月织成。谢幕时刻所有Dries女郎都躺在了这张巨大的“苔藓”上,酷似一幅油画。
除了秀场装置,找艺术家合作完成独一无二的邀请函也是Dries的惯用好戏。2016秋冬女装系列他便邀请插画家Gill Button,亲手创作了整整1200张水墨眼妆特写,并且每一张的神态和情绪都不同。
Dries所渴望保留的分寸感、做衣服的方式和深度,都早已决定了这样一个故事只能由他来讲,当然,同时也决定了听懂的人总归不会太多。
9场永远不该被忘记的秀
就像他坚持在印度工坊完成那些美到心碎的钉珠和刺绣一样,Dries总在暗处成倍地费工、费心,去实现那些点到为止的趣味,却从不哗众取宠。我们从Dries Van Noten职业生涯里的112场秀中选出了9场经典重温,现在就跟他一起穿梭过去的30年时光。
01
MEN'S S/S 1993 鲜花市场
他对花朵的迷恋从何时开始?答案大概和他做设计师的时间一样久远。
为了这场看似浪漫得不费力气的秀,他把巴黎的晚餐剧院Café de la Gare改造成了露天鲜花集市,所有道具都从比利时带来,花朵则统统从荷兰运送。
身穿大地色系的模特们挂着放松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过T台,其中最扎眼的莫过于几件用新鲜的玫瑰装饰的背心和外套。大家在秀后都带了一小束花回家,就像参加完一场乡村婚礼似的。
也是从这场秀开始,你可以看到Dries某种贯穿整个设计师生涯的原则:无论概念和形式有多实验性,衣服本身始终足够平实,可以满足日常需求。
02
这是1990年代的Dries Van Noten另一场令人极度舒适的户外秀。
七月第一天,风已经有了热度。所有男孩都穿得像电影《故园风雨后》里家境殷实的乡间男孩,有的是色彩温柔的三件套,有的是针织衫和渔夫鞋,背景音乐则来自法国歌手Yves Montand的《La bicyclette》。
更妙的是,男孩们骑着穿过花园和林荫的这50辆古董自行车,是Dries特意在荷兰海岸一个专门租自行车的公司找到的。
03
这场秀被搭建在凡尔赛门附近的地铁站里,整个系列的灵感来自色彩浓郁的宝莱坞服饰文化,从此之后,Dries开始近乎着迷地不断涉猎印度传统元素。
极度繁复的刺绣、提花和钉珠,以及大量的手绘花朵元素,让所有人见识到了Dries对面料工艺的钻研程度。
同时,女孩们的造型也很有意思——在绚烂的长裙短裙之下,她们穿着利落的裤子,脚上则是清一色的男装风格皮鞋,由此视觉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04
David Hockney本人所开创的穿衣风格和色彩搭配,就像他的画作一样有种平面的美感,这也是他最最吸引Dries的地方。在这场秀中,Dries以Hockney的画为调色盘,融入了Hockney创作巅峰时期的加州阳光、蓝色泳池、棕榈树等等经典意向,带来一个出奇明亮、干净的夏日系列。
05
这可能是整个2010年代,把艺术性和实穿性结合得最妙的一个时装系列。
Dries从V&A博物馆里所展示的亚洲历史服饰出发,融合了中国、日本和韩国的印花元素,无论是飞鸟刺绣还是金线打造的龙的图腾,都被他处理得格外不动声色。
在沉稳的黑白与土耳其蓝基调下,亮橘色和橄榄色穿插其中。为了打破丝绸质地和大量色彩带来的柔弱琐碎,他设计了一系列挺括的羊毛军装外套,如此一来,这些女人在张扬之余,又充满了现代且洒脱的气质。
06
全场所有男孩都像舞者般瘦削,脚上都穿着柔软的芭蕾舞鞋,飘逸轻薄的衬衫被不对称的束腰和绑带巧妙分割,而布满刺绣的慵懒长袍干脆被敞开,像舞蹈排练室内的画面一样随性。
这个系列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把种种看似矛盾的东西和谐地收纳在一起。华丽的土耳其印花与针织元素代表浪漫,而西装套装和弹力运动裤又在另一层现实世界彼此碰撞着,阳刚和阴柔的气质变得难舍难分。
07
即使对于Dries不够了解的时装迷,恐怕也对这个系列的翅膀印花相当眼熟,因为这就是纪录片《Dries》封面上这个紫色身影的出处,整部电影也完整地跟踪了这个系列是如何从想法到成品一点点诞生的。
在这场充斥着孔雀蓝与深玫红的秀里,Dries难得放任自己塑造了一群近乎“气焰嚣张”的女性。她们内衣外穿,不怕撞色,热爱戏剧化的印花手套……但越是如此疯狂叠加,你越会惊叹于Dries的掌控力:这些看似吵闹的单品,居然被他搭得妥妥帖帖,毫不浮躁。
08
这是Dries职业生涯的第100场秀,也或许是巴黎时装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场模特平均年龄超过40岁的秀——为了纪念和庆祝,他重新集结了曾为他走过秀的经典面孔,并对自己从1994春夏开始使用过的大量印花进行重新设计。
除了情感上的意义,这个系列的宽大廓形也是对Dries核心精神的再次重申:印花或许是用来造梦的,但衣服的本质是拿来穿在身上去面对生活的。
尽管在秀后,他并未扣紧着“女性主义”的字眼去展开说过什么,但一切似乎已经不言而喻。对于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活过100季似乎本身已经是个奇迹,更何况他从未放弃最最忠于自己的表达。
09
在巴士底歌剧院除了一片浅灰之外空无一物的背景下,当Dries和Lacroix牵着模特的手共同为2020春夏系列谢幕时,被无数手机扫射的秀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响的掌声了。
在高级定制的黄金年代,Christian Lacroix在法国是一个几乎和圣罗兰齐名的传奇。在品牌破产后他沉寂了整整10年,谁都没有料到Dries竟然会邀他再次出山,两个大师历时数月合作完成一个系列。
这个系列以1980、1990年代的高级定制为起点,从中看得出Lacroix一生钟爱的歌剧式的癫狂极繁主义,也看得出Dries在关键之处的留白与克制。
两个可爱老头一起操刀设计,更像是彼此之间的推动和制衡,确保了一切是如此危险但有趣。面对镜头,Dries始终不想叫它“联名”,他更倾向于用“我们的系列”来形容。
躲开世界过另一种人生
众所周知,沉默不多话的Dries在安特卫普郊外有座酷似梦境的广袤花园。从心中所爱的玫瑰与矢车菊,到烟火气十足的番茄和茴香,离开工作室时的他像个园丁一样埋头种植,简单快乐。
然而鲜少有人知道,他和爱人Patrick当初之所以决定在这处1840年的新古典主义寓所安家,反而要多亏一段年轻时的感情危机。
从Dries创立品牌开始,他们就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工作搭档。24小时陪伴彼此的关系往往更危险,而今天的他们显然已经度过了迷茫的磨合期:“从我成为一个时装设计师开始,Patrick就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一直都在他的生命里。”
你见过Dries在每次秀结束后的样子吗?
他通常只穿一件卷起袖口、方便干活的纯色衬衫或针织衫,腼腆地鞠一个躬作为匆匆谢幕,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和丈夫与狗狗一起回家,像极了听到放学铃声的小朋友——他在创作时总是充满野心和抱负,但一旦作品完成了,他并不太贪恋外部世界的赞美。
大概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年过六十的他,即使两鬓斑白,依然会给人一种男孩的清爽。只要Dries Van Noten还在他的世界里,如此一季一季地专心做设计,我们就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的某些部分还不算太糟。
他们心中的Dries Van Noten
制作本期选题时,为了从更多视角传达Dries Van Noten的独特之处,我们采访了几位同在时装行业的人士,看看在他们心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梁家俊
《周末画报》兼《Numéro》中国版主编
Q:你为什么喜欢Dries Van Noten?
A:我一向也很喜欢比利时的时装设计师,因为他们的设计都很有个人风格。这么说来好像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事实上当你细心想想,现在大部分的时装设计师,其实设计都没什么个人风格。一般都是市场流行什么便做什么,顾客想要什么便给什么。
Dries Van Noten作为Antwerp Six的一员,品牌的个性早早便定下来,对我来说,他最厉害之处在于,他的系列能同时适合多个年龄群的女性,从年轻到年老,都能找到合适的配搭,这是相当不容易的。同时,他设计的配饰也相当不错,是好品味的选择。而且价格还算非常合理。
Q:他的哪场秀最打动你?
A:我印象中最深刻的Dries Van Noten秀有两个,一个是2015年春夏季,他找来阿根廷地毯艺术家为他创造了Catwalk上的草地地毯,非常美丽,后来我还跟这艺术家吃了顿饭。
另外一场是2017年春夏季,这次秀场上放满了Azuma Makoto的冰块花卉雕塑,美得惊为天人,作为AMKK的长期粉丝,真是让人感动。
张达
时装设计师
Q:你为什么喜欢Dries Van Noten?
A:他的性情、对于事情的态度等比较一致。这些在他的设计中的转化呈现比较一致,也很真实;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和服装品牌,服装在销售中占绝对份额,并盈利存活下来,不是靠卖包卖香水。
他的设计有多元文化自由并存,虽然这是否是东方主义、是否是文化挪用,这些可以讨论,但他的服装里呈现的多元世界是很迷人的,构成这个多元世界的不同文化元素也相对平等。
Q:他的哪场秀最打动你?
A:他早年和中期的几乎每次走秀我都很喜欢。在印度街区,在林荫道上男模特骑自行车,在放掉水的游泳池里走秀,在教堂和篮球场,走秀结束后千万盏小彩灯落下……很多都非常有意思,不是为了噱头找的场地,都是有原因。但坦言,近期的走秀不太喜欢。
Shuting Qiu
时装设计师
Q:你为什么喜欢Dries Van Noten?
A:我喜欢他的aesthetics,以及整个品牌给人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在安特卫普,他的旗舰店的橱窗陈列都会定期更新,以当季的设计灵感来做橱窗陈列,带入感非常强。
Q:他的哪场秀最打动你?
A:第100季(2017秋冬女装系列)吧,这季他把以前的许多印花都重新拿出来使用,用了新的排列组合方式,还用了很多做旧的手法,我觉得很有收藏价值。